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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24 13:43:00
作家文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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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情深

——父母在,是一家;父母去,是亲戚。

文/周代锁

父亲,生于年,卒于年;母亲,生于年,卒于年。父母生养我们兄弟三人、姊妹七人,兄弟姊妹共十人。自我记事起,爷爷奶奶均不在。全家12口,亦可谓名副其实的大家庭。

80年代前,农村是大集体生产方式,过着三餐不全的穷苦日子,但挨饿也好吵闹也罢,竟是十分的热闹。80年代后,生活稍有好转,又几个姐姐先后出嫁,大家庭逐渐缩小,热闹的家庭气氛也渐渐消失。如今,兄弟姊妹十人,是分散各地的十个家庭,即如春节,也很难齐齐整整聚在一起了。作为十人中间最幸运最霸道的一个,如今过知天命之年,常常想起那个时候,回忆那时无处不在却又并不珍惜的温暖,感慨万千。

一、剪五角星

大姐改云,哑巴。

我记事起她已出嫁。因为哑,只能嫁给成分不好且脚有残疾的东沟王二哥。好在上天眷顾,大姐家不远,隔一岭一河,走路十几分钟。门口好像有枣树。而且王二哥嘴勤腿勤手勤,日子艰难但勉强过得去。小时候常跟着母亲去她们家,受大姐二哥的稀罕。印象中大姐二哥也经常回来,二哥破柴担水扫院子样样都干。大姐虽哑,却也心灵手巧,操持家务和从事生产劳动与常人区别不大。现在古稀之人了,还跟着年轻人学会了刺绣,绣出了仕女图和八骏图。

记忆最深的是,大姐给我剪五角星。似乎我已经上了学的年纪,有一天在堂屋里,大姐不知哪里弄来的一片儿红纸,叠来折去,然后拿起大方桌上针线簸箩里的一把剪刀,只一剪子下去,然后拆开,一个鲜红的五角星就呈在眼前。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偶尔在课本上、墙报宣传画上、别人的*帽上见过五角星特别是红色的五角星。五角星、红领巾,也是那个年代像我这样的孩子们最向往的东西之一。当时,我肯定是被深深吸引了,缠着她。大姐笑着,把那个五角星重新一层层折叠,再一层层拆开,反复几次,然后给我。我把玩欣赏一番之后,再照着她折叠的印痕折叠一遍,拆开一遍。大姐又找来一张旧的纸,是旧书纸还是一片报纸还是贴在门上的对联纸,记不清了,她教我折叠然后开剪。成功了!大姐高兴得啊啊着,先伸出大拇指,再用手拍着我的脑瓜。

后来,大姐又教会我新的剪法,剪出来的五角星外边套着圆圈,圆圈又变成齿状的圆圈,圆圈又变成另一个大的五角星。不方便的时候连剪子也不用,靠着门帮或立在院子哪个角落,有纸张的话,她熟练地一折,直接用手撕就出现好看的作品了。这些,我都学会了。现在常想,我之后喜欢绘画等艺术形式,孩提时期唯一的启蒙,恐怕就是这个。

后来知道,大姐并不是生来就哑。好像是两三岁时的冬天,不小心摔倒在火池里,大人们不在身边,等从火池里挣扎出来的时候,脸已经严重烧伤,此后就不会说话了,脸上的大片伤疤和内心的极大委屈伴随着她的一生。在那国家积弱积贫、百姓穷困潦倒的年代,哑巴,比常人付出了更多的生活艰辛和人生代价。因为曾经会说话,说过话,这种美好始终模模糊糊留在她的记忆中,从说话到不能说话,这个巨大的转折,是她一生的痛苦和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我的印象中,看见她笑的时候并不多,只有和同村另外两名差不多同龄的哑巴在一起时,比比划划地交流着她们的内心密码,才高兴地笑着。直到现在,姊妹们凑到一起说笑开心的时候,大姐偶尔还会忽然间拉住四姐的手,半生气半玩笑的比划着,意思是四姐把她推倒在火池里了。当然这只是个误会,四姐也不计较,大家依旧说笑。但是,这就表明大姐心里依然被这个阴影笼罩着,失去说话能力的痛苦以及由此带来的无限委屈,像山脚下的茅草一样,被时间的火烧过一茬又一茬,却从没有彻底死去,根已经深深的扎进她记忆的泥土里。

大姐有三个漂亮的闺女,现在都已成家立业,经济状况和家庭气氛都不错,对大姐是很大的心理安慰。在三个闺女及女婿们的孝敬下,已经70几岁的大姐的身体几乎没有大的毛病,心情也好。衷心祝愿大姐晚年幸福。

二、削铅笔

二姐改玲,忠厚诚恳。出嫁前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吧,跟父母一起参加生产队的各种劳动,挣得工分,换取口粮。后来出嫁,嫁给柳树坑的代大哥。按照习俗,我这个当弟弟的,就是其中的“送客”之一。我多少还有点儿模糊的印象。我毫无印象的是,当时二姐的陪嫁是一幅挑担、两只撮箕、一张铁锨,其他好像连一只简单的木箱都没有。此后几个姐姐出嫁,多少都有些简单的嫁妆。为此,二姐也耿耿于怀,回来娘家没少表达心里的不平衡,但永远仅仅是说说而已,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个遗憾始终没有弥补。

86年以前,我家宅院是三房一门:一座三间堂屋面西,两座两间的厢房南北相对,南厢房是厨房兼储藏间,北厢房是牛屋兼火池;一个小楼门在堂屋与南厢房之间面南,西面是邻居房屋后墙;这样也构成了一个简单朴素的四合院。院门外靠南厢房的下头,是一个石头磊的猪圈,猪圈旁是一棵大核桃树,与楼门口一棵侧柏树、楼门前一棵巨大的柿树比邻,互为鼎足。

有一天,就在猪圈栅栏口,二姐为我削铅笔。不知是不是入学的头一天,也不知是不是假期后的开学。我俩立在猪圈旁边,我仰着头看她,一支新买的铅笔,一把家用的镰刀,在她手里翻飞,铅笔的木屑一片片掉下来,铅芯又尖又长。好像我从没有削过这样好的效果。那时候,买一支新铅笔要消耗母亲攒在瓦罐里的一个鸡蛋,平时用的几乎都是铅笔头,有的短到几乎三个指头攥不住仍然在用;削铅笔时,不要说旋笔刀见所未见,连一个小小的刀片也没有,常常是镰刀甚至菜刀,刀的钝利以及用力的多少不好掌控,往往把铅笔的铅芯削断了,叫人心疼。那时只为二姐把铅笔削得好而高兴。现在想来,也许是二姐怕我把这新买的铅笔削坏了浪费,也许是怕我用大大的镰刀会伤到手指,也许是不经意间看见我削铅笔赶紧过来,也许本就这样经常为我削铅笔、一直为我削铅笔。记不得她当时的表情,也记不得她当时说什么话,但这种呵护和照顾一定是二姐发自内心的,而且一定是贯穿在我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二姐出嫁后,我也经常去她家。她家所在的柳树坑,比我家的山更大些,我曾经和四姐一起到他们那里砍柴,代大哥陪着,一砍就是十几天,那里的杨树沟、高匡崟等大山我还印象清晰。在她家,我曾得过一个铁环,使我获得了和同村孩子一样的快乐;还得到一个口琴,使我获得了同村孩子也不曾有过的快乐。我参加工作后,二姐还常常惦记,送山菜、香菇和公鸡。也许在她眼里,我是永远需要她亲自为我削铅笔的小弟。

不幸二姐因为生活艰苦和劳累过度患上了糖尿病。在医院病床上,使劲拉住我的手,有许多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也没有力气说起,只好一遍遍叫我的名字。我听出了她对命运的不甘心,听出了她对家对子女的牵挂,听出了她的遗憾,听出了她的嘱托。但她瘦弱的身体没有能够抗住命运的魔掌,最终还是走了,成为十个兄弟姊妹中最先离开的人。

现在回到家里,一经过原来的猪圈那个地方,脑子里就会浮现当年站在这里看二姐给我削铅笔的画面来。愿二姐在地下安息!愿外甥早日时来运转,成家立业。

三、上学

三姐喜玲,热情刚烈。和大姐、二姐们不同,三姐上了学而且上到高中。

依稀记得院外南厢房墙下,阳光非常暖和,三姐的一群大约初中的同学,晒着太阳,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一个个都好像城里人那样,谈笑风生,活泼热烈。我心想,这些人好洋气呀。

的确,三姐出门上了高中,和大姐、二姐、还有好多同龄相比,看见的不仅仅是农田、庄稼,从事的也不仅仅是放牛、积肥,她的眼界开阔了,有了同学,有了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标和理想天地。还记得在堂屋的房后,三姐坐在地上哭着,父亲拿着灶火间的火钳,一边打一边教训。后来知道,三姐在高中认识了男朋友,但父亲不同意,这次挨打只是众多冲突与反抗中的一次。在那个年代,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上高中,是要经过许多个后门、许多次刺脸、许多回低三下四和忍气吞声的,实在不易。也许是父亲寄希望于三姐上成学,为自己挣得前途,为家挣得荣耀,在村里那些有当兵子弟、有工人子弟的家庭面前,挽回面子。但像许多父亲一样,他并不真正了解子女,不知道子女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在三姐的坚持和父亲的反对中,三姐的爱情在拉锯战中艰难生存,经过好几年,终于迎来了父亲的转变,三姐走进了婚姻殿堂,和张二哥结了婚。

83年,我初中毕业,要考高中了,考点在夏馆高中。夏馆,是我们县十六个乡镇之一,也是当时全县六所高中所在地之一,据说一千八百年前曾经是夏侯惇的馆舍之地,因而得名。三姐的家就在夏馆镇上,距离考点几公里。参加中招考试,她家是理所当然的落脚点。我和五姐骑一辆自行车,和几个同学一起,赶三十多里山路,提前到三姐家里,准备考试。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公社到另一个公社,第一次离开家有三十里这么远。

考试的前前后后都记不得了,受到怎样的热情优待也记不起,独独印象深刻的是,堂屋门后有一洗脸盆架,洗脸盆里是刚打的清水,几个人洗了脸,擦脸。我擦脸的时候,看见盆架上不止一块毛巾,都挺干净的,随手拿起一个用了,过一会听见老掌柜说,谁用这个擦脸了,这是擦桌子的。我扭头看见他伸手拿着那块毛巾,从盆架的上边取下来,重新放在盆架的下边。这正是我用的,顿时脸又红又热。在家里和学校的时候,谁分过毛巾的用法,谁有两块以上的毛巾,不是用袖子一抹,就是在门钌铞上搭着的围裙上一擦了事,偶尔用个毛巾那简直就奢侈的不得了。

从此就怕上三姐家,以为他们是城里人,到处都干净,讲究。偏偏事与愿违,此后,在众多姊妹里,我去过最多的、住过最多的就是她家。

暑假一过,我要上高中了,没有考上县一高中,考的是赤眉高中,又称赤眉三中,是全县六所高中里的三中。高中三年,来来回回几乎都在三姐家停留,特别是去学校的时候,她总是有钱给钱,有粮票给粮票,有衣服给衣服。她给买过一条公安蓝裤子,还织过一件黑色毛衣,都穿了好几年。穿的最多的是张二哥退伍后带回的*服,有裤子和上衣,一直到参加工作还穿过。赤眉高中离家七八十里,坐一趟车要花一块四五,所以我很多时候不回家。有一回,同学书群回家,来的时候捎来6块钱,里面有几毛几分的,是三姐给的。接过钱,心里很酸,还忍不住流了泪。那时,我这个被姊妹们宠着的人,已经懂得了感激和感恩。当时上学,是自己带了粮食,在学校兑换成饭票,吃一碗不稀不稠的糊面条要二两饭票,如果面里有肉或者额外做菜,需要加5分钱或一毛钱,我们山里的学生大多不吃。六块钱,就够一个月的奢侈花费。六块钱,凝聚了三姐不知多少的心血,寄托了三姐不知多少的期望。

86年高中毕业。那时高考要先预选,幸运的是我通过了预选,更幸运的是参加高考也一次冲过了大专分数线。现在想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十六七岁才刚上高中,二十岁了才刚刚考上大学。体检时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医院给出一个心动早搏的结论,虽然不影响录取,但担心是不好的病。假期里,在三姐家住了二十几天,医院打针吃药,钱都是三姐家付的。

上大学期间,来来往往一如既往的在三姐家停留,补给。有一段时间,三姐怀疑她自己患上了*疸,我在学校里帮不了忙,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建议做个检查。后来经过她家,她说起这封信,非常感激我。我知道,真正应该感激的,是她。这是我唯一一封写给姊妹们的信。

参加工作后也时常去她家,而且每次去,张二哥都要做几个菜,或者直接去饭馆要几个菜,以酒招待,怕两个人不热情,还要喊一两个陪着。三姐也不阻拦。我常怀念张二哥的热情,可惜,现在遇到一起了,他总是不愿像当初那样放开了,痛痛快快喝一回。

最近几年,三姐明显老了,血糖有点儿高,情绪有点儿低,日子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舒心。我看在眼里,虽然捉急却无以报答,老觉得心里是一块疙瘩。

四、走亲戚

四姐爱玲,心底柔软,诸事能干。四个大姐中,我与四姐的交往最多。

最有印象的是和她一起走亲戚。每到过年,母亲都少不了拾掇走亲戚的礼物,大多都是油馍、饼干、果子、红糖,一共四样。放在一个小而玲珑的竹篮里,上面放一张纸,再用干净的枕巾盖上。年景好的时候也会增加一块猪肉,这块猪肉叫做礼吊儿,从名字看应是这份儿年礼的核心。因为一次要走的亲戚不止一家,所以总是两个竹篮拼成一挑儿,用一根细竹棍儿挑着。印象中,一年一年,仿佛都是四姐挑着两个礼物篮子在前边,我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后边。有时一走三家儿,她就挑三个篮子,一头儿一个一头儿两个,偶尔我也帮忙把其中一个篮子?上,累得刺啦着牙,但心里仍然很美。

那时候,家家都穷,穷人的亲戚似乎也都是穷人。但是,亲戚之间就是割舍不了这份感情,再穷,也要想方设法走调一下,哪怕凑不够四样,只是一篮子油馍,或者只是两包红糖,也要坚决把这亲戚走下去。走亲戚又叫瞧亲戚,无论是走还是瞧,都直白的说清了亲戚之间的关系——只是走走瞧瞧,串串门子,看望一下,本质上是情感的联系而不是物质上的利益,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走调一词也证明了这个事实,就是通过走动来调整亲戚间的关系,而不是通过利益来调整亲戚间的关系。就连《红楼梦》里王熙凤也说“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

走亲戚有很多好处。可以在路途上偷吃礼物,最吸引人的当然是果子、饼干,往往还没到亲戚家,果包就已经被掏出了窟窿。至于从亲戚家返回的路上,偷吃亲戚的回蓝儿,就更加猖狂。这时候四姐也没有太多埋怨,无非停下来,在小路边重新整理果包而已。这样既少了面见亲戚的尴尬也免了回家后母亲的责怪。坐在亲戚家的小桌或者火池旁边,吃着一年里最丰盛的饭菜,听着大人们交流一年的家长里短和收成苦乐,不知不觉中认识着这个既满目疮痍又朴实可亲的大社会。临走的时候,亲戚们总是从辛苦一年的捉襟见肘的积攒中,拿出两毛甚至五毛作为压岁钱,通过压岁,寄托亲戚对晚辈的良好祝愿。

亲是父系的,戚是母系的,无论父系还是母系,都有直系和旁系,所谓的近亲和远亲。我家的亲戚那么多,有小狮子沟的姑奶奶家,有柳树坑的舅爷家,有竹园的,有狮子沟的,有板厂的,有下漕的,有阳坡的,有馿踢岭的;有舅家、姨家、姑家、表叔家。至于不需要过年走调的更多。印象中,似乎每一个大人不是表爷就是表叔,不是姑父就是姑姑。后来知道,我家真正的亲戚并不多,真正有血缘的是小狮子沟的姑奶奶家和柳树坑的舅爷家。因为父亲兄弟三个,没有姊妹,所以我也就没有亲姑,几个姑家都是出三服的同宗;而母亲从郾城县逃水灾上来,我的亲舅家在漯河郾城,这里的几个舅家、姨家都是义亲;表叔都是奶奶娘家一辈儿的后人。但是,正是这种在今天看来不算亲戚的亲戚,不但逢年过节要走要要瞧,而且遇婚丧嫁娶、盖房起屋、小儿满月等都要参与,不但在实际生活中互相扶持着帮衬着,而且也是相互之间不可或缺的情感纽带和心理支撑。

亲戚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舅家,所以竹园的舅家去的最多,这个不是亲舅的舅家早已是我们心中的亲舅,而且实际关系胜过亲舅。小时候,孩子们都不讲卫生,尤其是农村,尤其是兄弟姊妹众多的家庭,白天在泥土里打滚,晚上直接入睡。我是这类孩子中最突出的一个。有一年过年和四姐一块走到竹园舅家,妗母烧了水,硬是把我拉到水盆前,先给我洗手,再给我洗脚,然后一边开玩笑笑话我,一边把脏得目不忍睹的水泼出去。不知为什么,在母亲眼里姐姐家也是亲戚,所以走亲戚的时候姐姐家也要走,大姐二姐家就走过很多,其他姐姐家我倒不记得。也许在母亲内心深处,总有一架倾斜的天平,要用更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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