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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19 1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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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陵文苑》总第期·

裴家的院子

李鉴昀

村也不算村,距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仅二百米,父母居住的向阳村,建在以前的老城墙下,从上俯瞰,它就在武则天凤穴的胳肢窝下。

某日归家,老娘向我唠叨起她在村东裴家门口崴了脚,被裴氏很热心地搀扶回家,还帮她揉捏了半天,且不断地嘘寒问暖,令我母亲这样一个从小缺少关爱的外乡人倍受感动。让我替她答谢人家,我慨然允诺。

裴家距我家很近,每日来去都会从她家门前经过。裴家俩口有个习惯,每到饭时,喜欢端了碗矻蹴在大门两边,见人经过,便很热情地用筷子敲两下碗边招呼你吃饭。我对于这种陋习很反感,在农村是常见的情形,城里很少见了。平素我装作熟视无睹地走过去,并不理睬人家,久之,他们也只是用眼白洸洸地盯着我看,从左看到右,再也不招呼我了。听老娘如此一说,反而令我对自己平日冷淡别人的做法不好意思起来。

论年龄辈份我该叫她姨,大家私下都叫她"裴氏"。也许是因为和"皮实"二字谐音吧。裴氏六十多岁,留个齐留海头,黑瘦,颧骨高且青*。她老汉更像从烟囱里爬出来一样黑,头顶很尖,脖子很长,相学中称龟蛇之相。年轻时看相学书,还以为古人胡诌呢。见了裴氏老汉方悟,古人所言不虚。我对于老裴的长相,很长时间都觉得奇怪,我甚至私下里怀疑他上辈子和乌龟有某种源缘,很像《西游记》里的鲤鱼精。

我对老娘说,我去买些东西,再请他们吃顿饭以示感谢。娘说,你裴姨说她家里近几年一直很不顺,让你帮她去看看宅子。唉,原来如此!谁让我那会儿墙里开花墙外红,已经有了名气呢。

那天正巧又碰到裴氏来家探望老娘,和她寒暄几句后,主动提出去她家看看,她听后喜不自禁,立马领我朝她家走去,一路上不断说她和老伴俩人浑身痛,尤其腿疼地走不了路,家里如何艰难等等??向阳村的院子是统一盖的。院子很短,门口路太窄,有些家里盖了二层楼后,显得院子就更小了。

离她家还有几米远时,裴家门楼上几只狗狂吠一气,还不时从门楼上探出脑袋。我问她养了几只狗,她说三只。我上到二楼后瞧见三只京巴窝和佛堂盖在一起,房顶全是用水泥柱搭建的,估计是把搭葡萄架的水泥桩搬回家盖了简易房。

我整个看了一下,一楼三间房门一律朝南开,厕所建在西边,正对厨房门??

我让她把狗处理掉一只,她说她家狗每条花叁佰元买的呢,为啥要处理?我说三个犬字加个风为"飙"字,飙风,为迅猛狂烈之风,身上的酸痛则是由这峻厉之风引起的。西边建厕所,不利男人,西又为龙头,等于把屎扣在龙头上,男人易有晦气事。既然已经盖了,也没办法挪了,加个木门,刷上红漆,火克金,可克制煞气,到时再贴个转换方位符即可。二楼建房未用一根木头,她家又姓裴,以批发衣服为生。衣服在梅花易数取象中为木,"裴"字,上面木非木,水泥为土压制该木,应在二楼加三根木梁即可。我又让她在门厅处买个屏风,屏风的内容宜牡丹或者九鱼图。

裴家庄子坐北朝南,屏风采用九鱼图旺财,牡丹图寓意富贵花开。

古代风水将"气"分为"生气"和"煞气"。凡对居住者身心有益的称为"生气",因不良因素产生影响的不好气场称为"煞气"。"煞气"又分很多种,依裴家房屋的建造结构,犯了形煞、光煞、声煞和磁煞。此四种煞气又分别指院子短小、居室门一律冲大门。右首厨房门又直对厕所,门厅犯光煞,不仅黑且风大??易导致家人运势低落,身体多病,人气不旺等,适宜用遮、挡、化、斗、避等方法化解。

我一项项对她细说之后,她说马上照办。我说我另外择日时给你家里安顿一下。陕西人称安顿庄子为"捻拢"。道家称为"洒净"。香蜡纸表我来备,你只须备三斤白酒。临走,我又特别嘱咐裴氏俩口切忌在门口坐,尤其吃饭时不要在门口逗留,此举不利身体和财运,易招惹晦气,裴氏连连点头应允。

裴家那几年可谓多事之秋,儿子离了婚,服装生意也赔了不少钱,去*贩棉花的归途中,不知谁在棉花包上扔了个烟头,烧光了一车棉花,连租来的车也一并烧毁,赔了一大笔钱,老两口身体多病,寻医看病吃了不少药,身体却越来越差,还要照管孙女??

我给裴氏讲过之后,她立马去猫狗市场六十六处理了两条京巴狗,又花了四百多元买了个不锈钢架的彩绘玻璃屏风。遗憾的是,她为了省钱,买了个一面镜子一面绘有牡丹的屏风。镜子若对房门,不利人,转过来对着大门,又易招惹阴邪之气。偏她固执地认为镜子朝向家里好,又亮堂又可当穿衣镜用。

隔了一日,我备好香蜡纸表和三十多种自己画的符之后,准备给她家安顿,想着离她家不远,便直接带上东西去裴家了。正值六月天,中午的太阳很灼人,裴家大门紧闭,我扣响门环,耐心地等候着。过了一会儿,裴氏打开门一见我,竟然受惊般往后倒退了两步,遂后又把我迎进院内,仔细闩好门后,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旁说,云,我刚做了个梦,梦见两个穿黑衣服的胖老婆坐在我床头,每人拿了把扇子,边扇扇子边对我说:"我们在你家呆了好多年了,一会收我们的人就来了,在你家呆不成了,我们走啦??"话刚说毕,你就敲门呢,这事太不可思议了!给别人说,还以为我胡说八道呢,你说稀奇不?!因我平日里见到的稀奇亊也多,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听了后心里也暗自称奇。

接下来我便和她一起忙活起来,让她在我勘定的方位焚香、烧纸,我贴符,贴完之后又洒了朱砂酒??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弄完了。我对裴氏说,一般家里杂气重或身体虚弱者,捻拢完后会犯困,你若困了,就休息,越能睡越好,约三日就好了。忙完后我往家里走,两条腿竟像灌了铅般沉重,眼皮也快抬不起来,进门后竟困得睁不开眼,扑到炕上,便死沉沉地睡去??

翌日想到裴氏做的梦。想起自己在十二、三岁时,大约是秋杪的一个*昏,天气灰蒙蒙的,很冷,我因无聊独自一人走上城墙,城墙约一米多宽,高十几米,长约几百米,中间有一处断开的缺口约有六、七米宽,是过道,另一端城墙约一百多米长,但要从西头上去。城墙上的路面光秃秃,比田垄边的地干净。我向前跑了几十米,偶一回头,吓得灵*出了窍!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只见一条雪白的蛇盘成碾盘状卧在我身后,几乎占据了整个路面!心想来去只有这一条道,我得找根棍子挑开它,否则回不了家。

正当我准备找根树棍时,再一看,那条蛇竟不翼而飞??令我惊愕之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断四处察看,连条土缝也不放过。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白蛇的影子,回家后竟病了一场。这件匪夷所思的蹊跷事,无论讲给谁听,竟无人相信,索性也就不再提及。

二十多年后,父亲又讲到他三十多岁时发生的一件怪事。(那时还没有我),有一年冬天,他和一位叫白战旗的朋友在城墙上打猎,雪后傍晚,他们在雪地里惊喜地发现了狐狸的脚印,两人约好,他守东头,父亲守西头,准备猎杀那只狐狸。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父亲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经过,背上还背着枪??令人惊悚的是,此人经过时,他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毳毛一竖一竖地,有股阴森森的寒气直往毛孔里灌,头发也跟着一奓一奓地??这位背着枪的、熟悉的身影是他从前一位好友——程和群,已经死去五、六年了,以前三个人经常在一起打猎、聊天??

后来父亲又问白战旗是否到西边来过,白说他一直守在东边,连身子都没挪过。那天晚上出现这件诡异的事情之后,父亲也没心思打猎了,不仅如此,他后来再也不打猎了!母亲为此事还专门去问了一位术士,术士说父亲撞到化成人形的山神,警示他从此不可害命,不能再打猎了。于是父亲彻底戒绝了打猎。

说到他的朋友——程和群,比他年长十几岁,河南人,身体很棒,喜吃肉。他在大杂院里养了一笼鸡,有段时间,他发现自家的鸡逐日减少,因住得偏僻,怀疑是*鼠狼所为。某天,他给他的土枪填满了铁砂子和火药,准备惩治一下"偷鸡贼"。

他整宿抱着枪躲在窗后,等着*鼠狼现身,一连两夜。第三日半夜,同院孙喜旺的媳妇听到异响,脑袋伸进鸡笼内查看,因它屁股上正巧补了两片*色补丁,当她撅起屁股朝鸡笼看时,程和群眼一花,以为是三只*鼠狼,一枪嘣过去,孙喜旺媳妇惨叫一声,倒在血泊里,屁股被打成了筛子,有七十多个铁砂眼呢!后来看病花了不少钱,也看了很长时间,差点让程和群破了产!程和群从此再不打猎了。不到两年竟病死了。

看来这诡异的老城墙上有不少古怪呢,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听老辈人说,凡久历岁月的东西都有灵性呢,比如这座老城墙,它可有着上千年历史呢。

话说裴家两口至我安顿完之后,气色越来越好,也胖了,见到我和家里人,每次都极热情地打招呼,不断地说着感激、感谢的话,弄得我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还是像从前一样比较好,平平淡淡,无喜亦无忧。

话说隔壁的曹姨时常爱上我家串门,总爱显她能耐。个子不高,镶一口大金牙,笑时满嘴金光灿灿地,嘴唇四周的细褶子像烟荷包口袋似地紧紧地抽巴在一起。老两口退休在家闲不住,做衣服、加工童装,给儿子们的过活攒不够。她人很勤快,也极节俭,车轱辘话也奇多!说她饭做得香,酱辣子炒得燎,如果我吃了会香得我连我外家门都寻不见。她还会做"南瓜盖被",她说那个香呀,一般的神仙都吃不上!

她时常让我帮她儿子、亲戚看个生意,收拾一下门市??曹姨的小儿在车站开了家烟酒店,生意颇清淡,她多次央求我去看一下,碍于情面,专门去了一趟,看了之后建议将烟酒改为批发挂面和土特产。曹姨儿子采纳我的建议后,生意特别红火,曹家也改行包装挂面;还雇了几个人在家帮忙。

曹姨为了感谢我,多次问我有啥需要,我说想要件和曹叔穿的一样的白褂子。曹姨取出存了多年的一匹白布,量体裁衣,给我做了件夏季穿的中式褂子。不几日衣服做好了,穿上身就像绷带捆在身上,尤其是两边袖子的接缝处看着很稼气,两个衣服口袋小巧的能放两粒糖。再配上儿歌音乐,那就是"……一骨碌肉呀,一骨碌肉……"记得当时量衣服时,我一再给曹姨说一定要做宽大些,尤其这种棉布料,一洗会缩水。

原本小得如鸡屁股,下水一洗,穿不成咧。衣襟前露出两寸宽的肉,后面还跟个鸡尾巴似地翘了起来??哎,可惜了白生生一件衣服!扔了可惜,穿上成小丑,很让我惋惜呢,娘后来把它剪了当抹布用。

曹姨家不几年发了大财,儿子又在别处买了院庄子。她时常很骄傲且自豪地说她家钱"多得松"。她儿子儿媳的钱更是"多得松"。一买了新衣新鞋便来我家给我老娘显摆,她的衣裤皆是从批发市场的小摊贩手里买来的,说她买的打折皮鞋十一块钱一双,穿上如何舒服、如何收脚,衣服二十几元,又便宜又实惠,能穿好几年??

她还时常帮她的七姑八婆来问事,有时会拿几个苹果或几个包子来,我们不要!让她拿回家,她还生气,逢到此事,我娘也会把家里的吃货给她拿去。一来一往,不觉也相处很多年。关于她讲的那道神奇之极的"南瓜盖被"饭,我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却从来没见过。既然连曹姨都说了,神仙都难吃上,我一个凡夫俗子,吃不上也很正常。

曹姨是个精力充沛,很会过日子的人。我偶尔想起她那一口金光灿灿的大金牙,就会觉得有笑。还有她讲过的口头禅"三单不抵一棉,一棉不抵一缠,好侄不抵瓜娃"她是个热闹人。村子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不管你愿不愿意,受命运的驱策,你时不时也会碰到些稀奇古怪的人。

村西头有个叫高进升的,以前在民营厂当过厂长,个矮貌凶,脑袋四周有圏毛发,头顶秃亮,远看像鸟窝里卧了颗鸡蛋!高退休后还不忘他的厂长身份,自觉高人一等,爱扎势,见人洋洋不睬,很傲慢。他家的门楼子建得又高又宽,贴得瓷砖又红又亮,门亦是大红的乳钉门,显得财大气粗,财气逼人。

有一年父亲去他家打麻将,他听父亲说我喜欢看杂书,便向父亲吹嘘他有本奇书,称,你娃肯定没见过!父亲信以为真,央求借回家让我看一下,高让父亲帮他家把所有刀具、剪刀磨锋利了,才答应借书。父亲那天极其兴奋地把书拿给我说:"高厂长说借你看,三天必须还!"我拿过来一看是两本简装的巜易经》,分上、下两册,书有些脏,散发股霉味。

我说又不是小说,还限期三天?!真小气!真是门缝里看人呢,这书我有呢,朋友花了八百元买了套精装的《易经》送我,比他这书精美得多,马上还给他!父亲显得有些为难,说马上还给人家,令人家面子架不住,放两天再还回去吧。

后来高家数次让我父亲给他亲戚磨刀、磨剪子,还总来借斧子、锯子、管钳等,可恨这些东西我家里都有!我劝父亲不要再去高家打麻将,和人品不好的人相处,会让自己受辱。说到这个打麻将,我非常反感,哗啦啦一响,散了,又哗啦啦地码好,赢了输了,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养狗养猫养花草,也省得和人淘神!经过我颇长时间的努力之后,父亲也再不去打麻将了,我对此甚感欣慰,觉得高和我们家不是一路人。

转眼又到了年底,那年大年三十下午,母亲和二姐在厨房里蒸馒头,高进升大声野气地在门外嚷嚷,喊我父亲,门敲得震天响,要借铁锨。我心想他家住村西头,距我家很远,他家四邻都是农民,咋会没有锨呢,再则年三十蒸馒头有讲究,不许外人来打扰,怕冲撞了家里的运气。高做为长辈肯定懂得这个道理。他这摆明了是欺负我家是外乡人!

我将门开了个缝子对他说,我家没有铣,你去别处借!他还不肯罢休。叫你爸出来说!我说我爸不在,这个家我说了算!他听后气急败坏地走了。我知他会为这睚眦小忿而睚眦必报的。

果然,未出正月,这个长颗鸟窝蛋脑壳的人看见我从他家门前骑车经过,大声喝叱我下车,非说我把他家门口轧了个坑,让我给他填平。我骑车的地方距他家门口还有几米远,高进升极其蛮横无礼地让我把旁边的石头抱过去填进他家门槛旁的土坑里。我很清楚这个小人是为借锨的事要报复一下我。常言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啥也没说,下车搬石头把坑填了,他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都是骑自行车的把他门口轧烂了??扯淡很!明明是拉料车经过轧的坑,我也不同他理论,很快骑车走了。

此事过后,我对他既不理睬也不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平淡地过了数年后,某日,我又从他门前过,高进升居然换了副面孔,竟然很热情地招呼我去他家喝茶、坐坐。似乎我们之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问他啥事,他讪讪地说,他家要翻修房,让我给看个日子。

绿辣子让老醋倒了棱子,老毛子让岁月磨平了棱角。高进升看上去老了不少,面目表情也比从前和润许多。心想都是一个村子的,能帮则帮。我客气答应下来,看好日子后便去告知他,但从不踏进他家门半步。

再说这裴氏两口,渐渐地日子越来越红火,衣着也讲究起来,见人却不理不睬,瞧不起人的眼神里有慵懒之意。我也不以为意,但不免感慨,有些人用你时朝前,不用你时朝后,前后两副狰狞嘴脸,实在对比鲜明!"请把世人冷眼抛,大都谁不逐炎凉"。又不禁想起来一首诗,挺符合此情此景。

"东家一老婆,富来三五年,昔日贫于我,今笑我无钱??"

村里的院子,现在极少回去了。父母和我,离开那儿多年了,院子虽频频有人要租,我们自己宁肯让院子荒芜了也不外租。在外人眼里,也许是不合时宜和怪异吧。

年6月4日下午於咸阳云起阁

个人简介:李鉴昀,笔名由云,69年2月生,自由职业者,现居咸阳。曾在巜秦都》、巜健康教育》、巜乾陵文苑》、巜大乾州》、今日头条等杂志媒体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五十多篇。咸阳作家协会和陕西省易经协会会员。最喜欢"啸傲遗世罗,纵情在独往"。

主编:李夏

编委:袁富民崔岳王荣君李木子

法律顾问:李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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