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催人泪下
——《十五从*征》赏析
无锡市新吴实验中学徐瑶
十五从*征
汉乐府
十五从*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望，泪落我沾衣。
创作背景
这首诗最早见于《乐府诗集》卷二十五《横吹曲辞五·梁鼓角横吹曲》，题为《紫骝马歌辞》，原许是汉魏间大动乱时代的民歌，是为控诉残酷繁复的兵役制度而创作的。据《乐府古题要解》，《十五从*征》在晋代已入乐。
诗歌赏析
《十五从*征》是一首叙事诗，围绕主人公的返乡经历及其情感变化谋篇结构，描绘了一个十五岁从*，到八十岁才退伍归来的老兵返乡途中与到家之后的所闻、所见、所感，也正是透过这样的情景深刻地揭露了劳动人民遭受战争所带来的的痛苦状态。
先看诗的开头两句：“十五从*征，八十始得归。”十五、八十，皆指诗歌主人公的年龄。《汉书》规定“年二十三傅之畴官。”也就是说男子年二十三岁，有义务给国家服徭役，须到掌田赋的官员那里登记，以备征用。那按照汉朝的规定，青年男子二十三岁开始有服兵役的义务，到五十六岁就可以退役归田了。但这首诗的主人公十五岁就去当兵出征参战，直到八十岁才得以回家！这一方面是诗歌的夸张，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汉代战事频仍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
正因年久未归，所以主人公对家乡的现状都一无所知，这就引出了下文中主人公遇到乡里人时问的那句话：“家中有阿谁”。这句问得让人心酸！如果是离家不久的人，会问得更加具体：我父母身体怎么样了？我的兄弟姐妹怎样呢？但是，主人公离别的时间太久了，他自己心中也该猜想到一些情况：父母应该不在了，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只能问我家还有谁！这位“乡里人”许是非常了解他家中的情况，不能明说家中的惨淡，只是指向了远方的坟头，“那儿就是您的家。”言下之意就是：“您的家中已无他人了。”这就是主人公日思夜想的家！家里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心中满是悲凉之感。
尽管如此，主人公还是要回“家”看一看，在他眼前的一片破败却是荒凉凄楚的情景：野兔从狗洞里跑进跑出，野鸡在屋梁间飞来飞去。当年家里人在院子里晾晒谷子时撒落的一些谷粒，发芽长成植株，又结出果实了。人们在水井边洗菜，掉下一些蔬菜的种子，时间长了，长成野菜。单从这两个镜头就可看出主人公的家早已是人亡园荒。这是一个惨绝人寰的场景，这也是主人公伤心欲绝的时刻。
然而诗歌却描写了主人公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伤心欲绝的主人公把庭院里长着的野谷舂成米做饭，将井边长着的野菜采来熬成羹。正是这个反常的举动，更能凸显当时主人公内心的悲痛。羹和饭一会就做好了，可是他请谁来一同吃呢？他突然清楚地想起“松柏冢累累”，赶忙“出门东向看”，面对着一片坟堆，主人公发现什么都没有了，止不住老泪纵横了。全诗的情感至此到达了高潮，也就此戛然而止，留下了无尽的余韵。
艺术特色
中国文学的永恒主题之一是战争描写，从《诗经》到《十五从*征》较好地呈现出战争中的情与理的尖锐冲突。《十五从*征》继承了《诗经》战争题材诗歌所开创的文化传统，采用白描手法绘景写人，通过主人公、乡里人与家这三个符号共同构成了一幅真实动人的具有社会意义的主题画面。本诗着重凸显人在战争中的遭遇，表现理性与感情，国家整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矛盾冲突。一方面参*参战是社会每个成员应尽的义务，但另一方面，战争给社会每个成员都带来不同程度的灾难。诗歌不仅表现了主人公的不幸，同时也表现了全体人民的不幸，反映了整个社会的悲剧。
本期赏析人
徐瑶，新吴实验中学语文教师。爱语文、学语文、教语文，奋斗在语文教育事业的一线，始终执着于匠人精神的语文人。与语文同行的日子里，始终沉浸在教育的探索与发现中，沉浸在学生的幸福成长里，沉浸在教育最美的姿态里。
顾问l无锡市教育科学研究院*树生博士
（无锡市诗词协会副会长）
策划l过同俭顾春雨
审稿l张宇飞
责编美工l邹克波
江苏省“十三五”规划课题“中华传统文化情怀中诗教区域性实践研究”
诗词赏析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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